盛向予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,先是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看东西模模糊糊的,再然后是集合的时候一会儿一会儿耳鸣,几乎听不清旁边人在说什么。
“阿予,阿予?”有人叫他。
他恍惚了下扭头,旁边的周晓东看着他的眉尾,“你眉毛那儿怎么有伤啊?”
“哦,没事,”他在队伍里眨了眨眼,面前的一片军绿色和人头才清晰起来,“昨天不小心磕到了。”
周晓东半信半疑点点头,“你这脸色也太差了,还是请个假吧?”
他现在脑子像一团浆糊,旁边周晓东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,耳鸣还是一阵一阵的,搞得他心里一股烦躁。
什么玩意儿,昨天打个架还能把自己打生病?
陈教官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,队伍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,他却感觉周围吵得很,脑子里像住了一群人在乱七八糟嚷着什么,他晃了晃脑袋,这一晃直接更晕了,他低头揉着太阳穴。
“林涛。”
“到。”
“周晓东。”
“到。”
“盛向予。”
“……”
陈教官伸着脖子看向队伍后方,“盛向予。”
班里一大半的人都扭回头去看,周晓东和林涛以及周围的人都小声提醒:“点你名字了!”
旁边的周晓东看着他皱着眉有些呆愣的模样,忍不住也用胳膊碰了碰他,“哥,喊个到。”
陈教官在前面催促了,“什么情况?人没来吗?”
“教官,人来了!”有人帮着回答。
陈教官拿着点名册走到队伍后面,“怎么回事?”
周晓东正要帮着回答给他请个假,嘴刚张开字还没蹦出来,旁边的人便脸色苍白直直倒了下去。
“哎哎哎!”周围人赶紧扶住。
“卧槽!”周晓东赶紧蹲下去拉,“阿予?阿予!”
“教官,他晕过去了!”
周围一片混乱,陈教官穿插到队伍中间蹲下,用食指掐了掐他的人中,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教官,他来的时候就脸色不好,”周晓东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卧槽好烫!”
“是不是发烧了?”
陈教官手碰了碰他的脸和脖子,果真烫的厉害,于是拉着他的胳膊,“把他挪到我背上。”
一群人连拽带扛的把人弄到教官背上,陈教官背了起来,“都各自站好练军姿!我没回来前都不许动!”
众多人纷纷讨论着,刚才一直默默担心不敢上前的蒋严这次一鼓作气站了出来,“教官,我跟着去吧。”
周晓东和林涛见状也赶紧出来,“我俩也去。”
情急之下没时间催促他们回去,于是几人把人连背带扛的到了医务室。
“怎么晕过去了?”张阳本来也在军训,接到电话的时候眉头一皱,音量跟着提高。
周晓东在走廊里来回转悠,“来的时候就脸色发白,也不请假,最后点名的时候直接倒了。”
“大爷的,他就知道死扛,”张阳看了眼不远处正在休息聊天的教官们,“我请个假过去吧,你出来接我。”
“行,”周晓东朝里面看了眼,“那你到了给我电话。”
张阳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段莘莘。
“他现在怎么样了?”段莘莘嗓子还哑着,趁着下课时间趴在走廊栏杆上。
“说是还没醒,都烧到39度多了,军训的时候直接晕过去的。”
“怎么会…”明明昨晚还好好的,怎么到了今天…
“你过来一趟吗?”张阳直接问出口,“阿予他吧…一直挺想你的。”
这话一出,段莘莘心里咯噔一下,手不自觉握紧了栏杆,“我…”
“过来吧,”张阳干脆继续催促,“来看看他,他这段时间挺不容易的。”
段莘莘沉默了会儿,才决定同意,“好,那我过去,不过…我就悄悄看看他,你们别告诉他了。”
青雅离一中有段距离,段莘莘到了的时候,张阳和周晓东已经等在校门口了。
段莘莘从车上下来时,周晓东就扭头问张阳,“卧槽,怎么变样了?”
张阳莫名其妙,“人家他妈还不能长个啊?你这什么狗屁问题。”
“不是,”周晓东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段莘莘,“比以前好看多了。”
张阳跟着仔细看去,倒的确是,身材比以前纤瘦苗条,脸蛋也成了瓜子脸,五官跟着也精致了很多,一双杏眼水灵灵的,像黑葡萄。
“他在哪?”段莘莘走过去直接问,沙哑的嗓子一开口,周晓东本来还沉浸在她的美貌里,这下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。
张阳指了指里面,“医务室呢,我们带你去。”
“还没醒吗?什么时候晕倒的?”她继续问。
张阳看向周晓东,周晓东反应过来看了下手表,“额…早上八点的时候吧。”
“都一个小时了。”段莘莘一边念叨一边打量着周围。
她从没来过一中,这还是第一次,不得不说一中环境还不错,起码比六中看上去要有书香气很多。
见旁边周晓东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,张阳只好干咳了两声,“那个,你的嗓子…还没好吗?”
“好些了,”段莘莘笑了笑,“医生说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好全了。”
张阳点点头,看向周晓东,“那就好,听起来是比以前正常了些。”
医务室静悄悄的,段莘莘特意走在最后面,站在门边往里看。
“那个跟我俩一个班,叫林涛。”周晓东指着里面坐在床边的人介绍。
段莘莘点点头。
张阳推开门,“你真的不进来吗?”
她犹豫了一下,“不了吧…我就看看他。”
其实隔着帘子她看不到他,只能看到床的一角还有白色的被单。
张阳轻声走进去看了看,问林涛,“还没醒吗?”
“没呢,”林涛摇摇头,帮忙看着点滴,“医生说烧的太厉害,再加上最近没怎么休息给累着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他晚上回去还要学习,”张阳叹口气,扭头冲段莘莘开口,“进来吧,人没醒呢。”
段莘莘咬着嘴唇纠结着,最后慢慢走进去,病床一下下放大,她看到了他。
脸色苍白,双眼紧闭,手上打着点滴,额头还有退烧贴,像个脆弱的瓷娃娃,皮肤是病态的白。
哪还有昨晚的半点意气风发。
她看着他的脸,不由得走过去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。
“你送他的那朵花,他一直当宝贝养着,”张阳轻声开口,“前几天花谢了,他差点没自责死,一个劲问我要怎么救。”
段莘莘哑着嗓子,“什么花?”
张阳立马惊讶了,“花…雏菊啊,你忘啦?”
段莘莘仔细想了想,这才猛然想起来,“哦…记起来了。”
怪不得昨晚他特意帮路边的一朵野雏菊拔掉周围的野草,还盯着看了半天。
她弯了弯唇角,真没想到那时随手送的一朵雏菊,还能被他精心养着。
门被轻轻敲了敲,一个身影走了进来。
周晓东扭头,“蒋严你去哪里了?”
段莘莘猛地扭头,什么?
只见一个规规矩矩穿着军训服的男生走进来,“我去隔壁取药。”
她彻底凌乱了。
这张脸…这张脸!蒋严!是让她上辈子痛不欲生,最后别无他法选择从窗户跳下去的人,是前世的盛向予千挑万选出来娶她的人!
原来他们这么早就遇到了。
周晓东介绍着,“这是蒋严,都一个班的,开学的时候有个高二的欺负他,阿予给出的头。”
蒋严把药放在桌上,冲着几人微微点头,“你们好。”
张阳也点头,“我是阿予朋友张阳,她是段莘莘。”
蒋严微微笑着,目光移到她身上的时候,她差点没冲过去给他一巴掌。
记忆里全是他与自己婚后的生活,他的细心,他的温柔,以及他的疯狂。
不是没想过这一世也会遇见他,但这一刻太突然,她差点失去理智。
“你没事吧?”张阳盯着她,“阿予的被子都快被你抓破了。”
她慌忙低头,白色的被单被她抓的皱皱巴巴,于是赶紧松开,“没…没事。”
她低头又看了盛向予一眼,“我先走了,别告诉他我来过,谢谢。”
几人还没来得及挽留,她已经迅速出了医务室。
“这…”周晓东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见蒋严还在盯着段莘莘离去的方向看,张阳便开口,“她和阿予是青梅竹马。”
几人点点头,“哦,怪不得。”
“阿予喜欢她,”张阳拉了个椅子坐下,“很多年了。”
周晓东有些惊讶,“予哥没说起过哎。”
“那肯定啊,”张阳笑了笑,“她不喜欢阿予。”
几人又点点头,林涛疑惑了,“不会吧?予哥挺帅的啊,人又仗义。”
“对啊,我反正没见过比予哥更帅的。”周晓东抱着胳膊添了一句。
张阳叹口气,“谁知道呢。”
盛向予是被一股消毒水味熏醒的,他眼皮都懒得睁开,眯开一条缝就看到旁边坐着打盹的林涛。
“什么味儿这么难闻?”他哑着声音问。
林涛头一低,小鸡啄米般迅速抬起来,“嗯?哥你醒了?”
盛向予又疲惫的闭上眼。
“哦,”林涛鼻子动了动,“消毒水吧,校医刚才过来喷了些。”
他没说话了,林涛见他一动不动,以为他在说梦话,于是凑过来伸了一根手指在他鼻尖下探了探。
“手拿开,”他眼睛依旧没睁,“醒了。”
“哦哦,”林涛赶紧缩回去,“我以为你梦游呢。”
“几点了?”
林涛低头看了看手表,“三点。”
他脸偏了个方向,念叨了一句,“下午了。”
“医生说你都烧39度多了,这会儿好不容易才降下来,”林涛抬头看了看还剩下一半的点滴,“陈教官给你批了三天假。”
“饿死了。”他又嘀咕了一句。
“东子出去买粥去了,”林涛伸了个懒腰,“这会儿估计…”
话没说完,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周晓东提着个塑料袋走进来。
“快回来了。”林涛接着把剩下半句话说完。
“还没醒?”周晓东轻声问了句。
“没呢,”床上的人闭着眼懒洋洋来一句,“快死了。”
“去你的,”周晓东笑着骂了句,拉了个椅子坐在林涛对面床边拆塑料袋,“起来喝点粥吧,正好校门口有卖。”
“什么粥?”他撑着床坐着,林涛帮着把枕头支起来。
“小米南瓜粥。”周晓东把一个塑料碗端到他手里。
他低头看了看,皱起眉,“没肉啊?”
“生着病呢要什么肉,”周晓东从碗里拿起勺子,“要不我喂你?”
“滚,”他抢过勺子,“老子有手。”
周晓东看着他端着碗的左手上还打着点滴,突然想起白天拿请假条时陈教官问要不要叫家长来接,他顿时有点心疼起来。
哪有家长啊。
“上午阿阳来看你了。”周晓东把袋子里其余的东西拿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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